我姐比我哥大三岁,我哥比我大三岁,我比我妹大三岁。
印象里,经常跟着我哥玩耍,可以说是我哥带我玩到大的,跟我哥一起上学,跟我哥一起村里村外,世界各处溜达(这里的世界是周围小村),记得冬天某天大清早,四五点钟我哥去我家叫门,我们一家都还没有起床,窗外皑皑大雪下了一地。起了个大早去上学,路上我们俩的脚印留了一路。我走路做事都爱磨蹭,上学经常甩在我哥和小伙伴后面十米开外,一个人踽踽独行。我哥受不了了就转过头训斥一句:你快点行不行,咋这么慢啊。
从二三年级开始,我从济宁回来几乎一直跟着我哥玩。在那个大家都长身体的年纪,他的衣服小了没关系,有我捡着穿;他的布鞋挤脚(那时候几乎都是大娘纳布鞋),我捡着穿。寒冷冬天最喜欢穿泡沫底的棉布鞋,主要是因为在雪地里滑动,摩擦阻力小能滑很远。当然,冬天的棉衣棉袄一律是棉花絮的,棉鞋也是如此,尽管这样,在严寒的冬天出去一趟还经常把脚冻得冰凉
我哥很会玩,搬着把梯子,爬上屋檐角掏鸟窝,用弹弓打鸟也是很准的(单论打鸟这一点我最佩服我舅舅,用玻璃珠放到弹弓里,对准小鸟.在我们那又称xiao3声 song1声),印象里有一只洁白美丽的大仙鹤在野地里被二大爷捉住,可能吃了打药的粮食才没有飞上天,在我哥家养了一段时间,啥也不吃就饿死了,我哥捉鱼很机灵,手上动作快,水性又好,胆量又大(缝雨季雨水暴涨,他可以爬到被淹没的歪脖子柳树上,往深度接近三米的水坑里跳,另外泅水也非常厉害,从水塘一头下水,水面不动波纹,不一会在相当远的对岸才出来,这和心肺耐力有关,我们那里俗称大憋气捣猛),在水里捉到鱼或者脚底踩到鱼,捉住后使劲往岸上抡,我在岸上抓到后如获至宝,小跑着放到奶奶家大盆里,巴掌大的鲫鱼还是比较常见易捉的,鲤鱼却是非常难碰到,如果谁捉到鲤鱼,那可是很伟大的事。
另外暑假捉泥鳅也是一大乐事,每逢池塘水快要干涸,满池塘和河道内,我们村和隔壁村的大小伙伴,人山人海的用手扒挖着淤泥,拿着搪瓷洗脸盆或者小桶,三两下就很容易发现大泥鳅,胡须根处略尖的嘴,鼻前两颗乌溜溜的小眼珠很是可爱,分泌的黏液,让皮肤滑溜溜的,稍一不慎就从手里逃脱。
摘榆钱,够槐花,打元宝,逗玻璃球,嘴里啃着刚出锅的大馒头,蘸辣椒酱吃的那个爽,听着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,迎来每一个美好的清晨,清早在公鸡打鸣中醒来,村妇在厨房升起袅袅炊烟,在平凡幸福的小村生活,在寂静深夜中睡去。
谢谢我哥带着我玩,这么些年照顾我,谢谢海星家,东坑的池塘,夏天的蛙鸣,全村老少爷们一起洗澡游泳,捉鱼乘凉等等。为整个世界提供了最大的天然水上游乐场,滑冰场,钓鱼场等等
星星,还是那个星星;月亮,还是那个月
亮。韩庄,已不再是那个韩庄;孩子,已经一茬又一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