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变:血酬定律及其推想
血酬是对暴力的酬报,就好比工资是对劳动的酬报,利息是对资本的酬报,地租是对土地的酬报。
土匪种地:昼则下山耕作,夜则各遁山寨。
土匪保民:在自己的地盘里,土匪严以律己,严厉打击犯罪。
最大化追求:“当播种时,则敛兵暂退,及收成后则复来。以为人不耕种,则无从而掠也。”使其有得可抢,可持续发展。
第一推想:匪变官
为了追求血酬的长期最大化,土匪愿意建立保护掠夺对象的秩序。由原先简单粗暴的打家劫舍转型为收取保护费,只要收费后,便承担了维持治安,抗击外匪的责任。有时甚至还杀几个违法的本伙兄弟以示信用。
该怎样定性这笔钱呢?从来源来说这是对抢劫的替代,可看作血酬。但从形态上来看,这些暴力集团建立并维护的制度有点“法”的萌芽,可看作制度收益,这就有点公共税收的意思了。
(皇家贵族为了维护有利于自身利益的秩序,为了保护“法酬”(制度收益),减轻工作负担,不能不雇佣代理人,也不得不容忍代理人作弊,容忍他们建立的潜规则体系。消除潜规则的最有效的方式,就是允许受害者监督控制官吏,而让羊群监督甚至控制牧羊犬是很危险的,是可能导致变天的。为了保证那血染江山永不变色,控制权一定要牢牢掌握在牧主手中,哪怕潜规则泛滥为滔天洪水。)
第二推想:官变匪
为了追求短期收入的最大化,合法的暴力集团也可以退化为土匪。
在军阀割据朝不保夕的混乱年代,军阀们往往杀鸡取卵,涸泽而渔简单粗暴地搜刮当地平民。
因为动荡不安的环境下以“养鸡生蛋”来追求未来长期回报是不保险的,有可能鸡没长大土地就易主了。最保险的方式就是立马“杀鸡取卵”追求短期利益。立马可以壮大力量,并且恶果未必由自己承担。
第三推想:匪变民
随着血酬逐步降低,生产行为的报酬相对提高,土匪可以转化为农民。
有时土匪的搜刮行为是高成本高风险低收益的,在“羊少肉多”的环境中,与其当找不到肉吃的狼,不如转而当吃草的羊。
第四推想:民变匪
和第三推想相反。随着生产收益的减少以至消失,大量生产者将转入暴力集团。
第五推想:变法改制
为了追求血酬的长期最大化,土匪不但愿意建立保护掠夺对象的秩序,还会以变法来更新优化旧秩序。比如对于一些罪犯的处理政策,直接处死是不合算的。再比如土地改革,让农民拥有土地调用他们的积极性,使他们有多余的粮食可交税。
要获得更大的利益,首先要创造条件让牛羊长大,调动它们长肉和繁殖的积极性。
命价考略
一个人的命值多少钱?这个问题对于主体自我来看,自己的生命是无价的。但是人的命还是有价格的。有多疾病并不是不可医治,而是费用昂贵,经济条件不允许进行医治,那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我们死于买不起自己的命?
人命不止有价,古代甚至有以法律形式给出了官方价格。即使现今社会,政府对人命的赔付,也因当事人生前地位高低,财富状况而异。
潜规则与正式规则切换的秘密
刘瑾潜流
县官的隐身份
县官将很大的精力财力放在了接待来往的领导上。想起了前几年甘肃天水接待办的一条引起网络热议的标语:“接待就是生产力”。
灰牢考略
非合法非正式监狱。“学习班”“小黑屋”
庶人用暗器
无田甫田,维莠骄骄。无思远人,劳心忉忉。
无田甫田,维莠桀桀。无思远人,劳心怛怛。
婉兮娈兮。总角丱兮。未几见兮,突而弁兮!
—— 诗经《甫田》
所谓甫田,就是井田制中的公田。“公家”指贵族集团,是庶人集团头上的领导阶级。
旧时的井田制,佃农要先干完公田,干完共田后才能干自己的田。公田因为是“公家”的,因此农民不会有积极性,时时偷懒。产量不高,甚至杂草丛生。这时贵族阶级就得加紧监督力度,这样导致成本升高,但是收益并不高。所以后来有了“私田”,土地属于农民,但只征收“公粮”的制度。“交足国家的,留够集体的,剩下的都是自己的。”
毛泽东统帅着历史上最强大的力量,一路阳刚纯取攻势,既要清除小农,又要彻底改造人心,试图创造一套新价值观和计算得失的方式。当时宣传得铺天盖地,灌输得无孔不入。不过二十年,许多东西就好像《诗经》中的遥远故事了。
出售英雄
周祥千因税收不公的事,在乡民的撺掇鼓动下领头率众向官府请愿。官府将其以逮捕入狱,起先乡民为其鸣不平,恳请释放周祥千。官府不予理睬,众人涌入监狱劫狱将其抢出,并逼迫官府解决税收不公的事。后官府和官兵决定采取武力镇压。乡民人心惶惶,担心官府的报复。此时官府使出分化瓦解的策略,叫乡民写文申明自己为良民,和周祥千划清界限,便不干乡亲们的事。一时间便有几百份呈文申明和周划清界限。周被孤立了,后前去官府自首。
一开始代表乡民利益,为其谋福利的英雄。因乡民担心为惹祸上身,给自己扣上暴民的帽子,纷纷选择出卖英雄。
如果英雄只能给百姓招致官府的报复,或者利用这种尊敬出格越轨,他就成了多余的祸害——英雄这种东西,本来就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产物,稳定的常规秩序中不需要英雄,也没有英雄的位置。
民众为什么会干出出格越轨的事?
在中国社会,民众的诉求很难找到表达的正常途径。当无正常的途径和通道走,但又非要诉求表达时,只能采用暴力不合作的通道。可能是自焚,跳楼,喝农药这些自杀行为,亦或是揭竿而起视死如归闹个痛快。
洋旗的价值
旧时国内很多企业以中外假合资的方式挂着“洋旗”,而不挂“龙旗”。因为当时国内军阀胡乱克扣占用船只,而且税费名目繁多,贪污腐败严重,企业难以支付。所以中国商人宁可以高成本假合资挂洋旗,以不挂龙旗。实质是买一个“公民安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