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子

横眉冷对父母亲，甘为儿女孺子牛。这不是鲁迅说的，是我借用鲁迅名句改的。

我一个长辈亲戚胃癌病逝十年了，因为没有住院治疗和做手术，拖了半年而病逝，我这个长辈亲戚是个农民，当过多年的生产队长，体壮如牛，为人豪爽。 如果做手术说不定还健在呢。所以我至今不能释怀。 我这个长辈亲戚生病后，去看望的亲眷络绎不绝，特别是老姊妹及姐夫妹夫去了一住好几天，总想多陪陪我这个长辈亲戚。这么多亲眷去了要吃饭，一顿还要十个菜左右，还要住宿。半年多的时间，买菜做饭也真够烦的。好在我这个长辈亲戚有三个儿子，三家轮流承担买菜做饭的事，把去看望的亲眷招待的一点意见都没有，我去过三次，总见他三个儿子儿媳忙碌着招待来客，大家都好无怨言。 半年后，我这个长辈亲戚去世了，我们亲眷从四面八方赶去吊唁，人啊也真不少，吹喇叭的打鼓的，其间还请了和尚念经，超度亡灵。三天的丧事花费不少，丧事办完算帐，收到的礼金和物品折价后抵扣开支还有不少余额，兄弟三个每家仍可分的余额约2000元。

后来的春节，我去我另一个长辈亲戚家拜年，与之谈起此事，我这个亲戚告诉我：“当被查出胃癌，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，为了治病卖了耕牛和家畜，加上亲友们送的钱，勉强维持着在家里的基本治疗，自从查出胃癌，一天医院也没有住，干吗不住院和做手术呀，还不都是因为没有钱吗。” 我问：“他不是有三个儿子吗，每家分摊呀。”“唉，三个儿子哪肯出钱呀，整个生病其间三个儿子一分钱不肯出，老二老三讲了，只要老大出钱，我们不会少出一分。老大呢，打死不肯出一分钱。还有一个事告诉你，他养的那条牛，农忙时帮人家耕田，挣点钱补贴补贴，老大家连自家田和租人家的田全部用他老父亲的牛耕种的，一年算下来至少要1200元，过年时老大要其儿子送400元去给他父亲说是付牛钱，他父亲一看只有400元，生气的对孙子说：“这点钱打发要饭的，拿回去吧。”

老大的儿子把400元还给老大时，大老高兴地说：“嫌少不要呀，不要拉倒。”直到病死也没有还一分钱。 我说：“我从小每次去他们家，他们家老大最受宠爱呀，吃饭时老二老三从来不给上桌子的，不管来什么重要客人，老大总是坐在桌子上吃饭，还有就是老大穿的衣服总是新的，他不穿才轮到老二老三穿，他爷爷奶奶，父亲母亲可疼爱他了，平时对老二老三总是打呀骂的，对老大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是呀，惯不成人呀，长大成家后，对父母没有给过一分钱一粒粮，还讲父亲有条牛呢，挣的钱够用了。在老大的带头下，老二老三也是对父母没有给过一分钱一粒粮。” 我问：“对父母这样，对他儿子好吗？”“对他儿子哪没有话讲，希望他儿子以后不要学他。” 我又问：“怎么他父亲生病其间，他招待亲眷很热情，丧事也办得体面呀？” “哪还不是做给外人和亲眷看的吗，这么做有面子呀。”

我真诚的希望，每个人的亲生父亲和母亲只有一个，对父母的孝敬比什么面子都重要。

2013.4.10晨4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