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惨世界,悲情沙威
-----------读《悲惨世界》有感
《悲惨世界》想必大家都读过,雨果向我们描绘了19世纪初一个真实的法国社会,它讲述了一场仁爱与“正义”的残酷斗争,而正是这场斗争造就了这个悲惨世界。
在很多读者的心里,冉·阿让应该是悲惨世界中最悲惨的人吧。他做过19年苦役,在警察的追踪之下到处藏匿,一生奔波救赎自己的罪过。但他是一个不公正世界中被不公正对待的人物,他总能给自己一个存在于世上,有意义的理由。他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,无论这事有多蠢(像是自己报告自己是罪犯,救了死对头沙威,以及隐瞒自己是救人英雄的事实)。他是有着明确的人生追求的,所有的自我牺牲都是值得的,他内心是丰满的,因此他不是最悲惨的人。悲惨世界里最悲惨的人莫过于这场斗争的代表者之一,也是最无辜的牺牲者——警长沙威。他有着自己对公平和正义的信仰,有着坚守职责的原则,但到最后,在冉·阿让的感化之下,他坚持一生的信念动摇了,失去了信仰,他直到死也不敢相信仁爱是最伟大的。沙威理应是这个悲惨世界中最悲惨的人。
故事一开始,沙威一直被描写成一个鹰犬样令人胆寒的角色。他嗅觉敏锐,心肠冷硬。他是谨慎而坚定的追踪者,对于已经逃出生天的冉·阿让,沙威就是他在自由世界的监狱。冉·阿让是故事颂扬的主人公,而沙威则是主人公的死敌。没有人同情沙威,他是屠杀者,刽子手,看似是悲惨世界的缔造者。
但从一个标准的法制社会的观点来看,他是没有错的。无论疑犯有多么的无辜,警察就是要严格地执行上方的命令,将疑犯缉拿归案的。他记得每一个罪犯的脸,他有耐心地持久追踪罪犯,他从不动用私人感情,他雷厉风行,追捕罪犯时计谋百出,他牢牢地遵守
着警察的天职。 并且沙威不同于德纳第一家,他不是一个小人,他不自私,他有自己对公平和秩序的信奉,他认为所做的只不过是坚守职责,而这职责对他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。除了法律赋予他的权力,他从不滥用权力。从这一点上讲,沙威对“正义”的维护和对职责的坚守是值得肯定的。
然而沙威有一个很大的弱点,就是他的盲从。他对于公务人员、上层社会、统治者有天生的信任,但对像冉·阿让这样的苦役犯就完全相反。在沙威眼中,犯人是不会悔改的,也无需关心他们犯罪的缘由,他要做的,只是依据法律逮捕他们。沙威的死脑筋,让他完完全全变成了法律的工具。
直到故事的结尾,他仍在追踪冉·阿让,当他一次又一次对冉·阿让的行为感到不解时,他也一次又一次的被冉·阿让的言行所震动。直到冉·阿让从革命党人手里把他释放之后,沙威的信仰开始受到极大的冲击,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。他不敢承认仁爱的伟大,因为承认就代表对自己的否定,但他又不得不承认。在通往塞纳河的下水道口,他出于使命感将冉·阿让截住,又在矛盾中放弃了逮捕他。他看到的一切都敲打着他原本毫不动摇的信念。一个苦刑犯,同时也可以是一个好人吗?他做的那些事,难道不是好事么?沙威的本质并不坏,他懂得分辨善恶,只不过在之前,分辨的标准是法律条文,而冉·阿让的出现,让这标准动摇了。
沙威恐惧这动摇,厌恶这动摇,同时又不得不面对让他动摇的现实。这就是他面前的两条路,两条笔直的通往不同方向的,矛盾的路。他意识到这两条路的存在,意识到自己无法选择而不得不选择,这痛苦让他没有办法活下去。看到这里,我在想,沙威真的有什么值得以死相抵的罪过么?他的挣扎是多么强烈,以至于非死不能解脱?
当一切罪恶和冰冷的“正义”拜倒在仁爱面前的时候,沙威就成了这场斗争无辜的牺
牲者。他不懂得仁爱的伟大,即使有天空般辽阔的法兰西又能怎样,当他的“正义”被否定,信仰被动摇的时候,对他来说塞纳河是个最好不过的“去处”。
“正义”与仁爱的斗争还远没有结束,但沙威已成为这场既没有胜利者,同时谁也输不起的斗争的无辜牺牲者。
悲惨世界,悲情沙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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